欣赏 | 寻找福州漆器的参博遗珍

来源: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   时间:2022-04-18  浏览量:0

得益于结缘早期世界博览会和国际展览会,福州漆器在海外具有广泛的知名度和影响力,也因此成为了中国传统工艺三宝之一。晚清民国时期,福州漆器先后参加了20多场海外展,至少有13家福州漆器店及漆艺机构在15场展览会上获得37个奖项。那时候,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佳绩,任何一种中国工艺品都难以望其项背。时过境迁,这些福州漆器展品大多已经不知所踪,加之难以辨识,寻找参博遗珍可谓是大海捞针。为此。遴选几场福州漆器参博重头戏,展示一些经确认后的参博实物图片,或者提供一些寻找参博遗珍的线索。


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,法国巴黎前后举办了7届世博会,最为成功的是1900年举办的第五届世博会。中国馆设在特罗卡德罗公园内,展出了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,福州漆器尤为引人注目。在这届世博会上,沈正镐参展作品“莲花盘”“茶叶箱”获得头等金牌、执照各一,成为了沈绍安第五代传人获奖的始作俑者,由此翻开福州漆器频频夺金掠银的崭新篇章。



尽管福州漆器 “莲花盘”、“茶叶箱”的存世量有不少,有些还是由沈正镐主持创作的,但都缺乏确凿证据指向是世博获奖展品。所幸的是,法国上拍了一个福州漆器海棠盘,背面粘贴参展标签,无可辩驳地证实它是巴黎世博会展品。标签应该是由中国海关制作的,上半部印有法文“1900年巴黎世博会”和“中国”,两旁各有一面大清国旗。下半部用英文填写了展品分类、等级、产地等信息。



在晚清民国时期国际博览会中,1903年日本大阪博览会是目前留下福州漆器展品信息量最多的一届。当时,闽浙总督许应骙委派知府冯祥光赴会,携带展品有漆器、茶、寿山石、布、烟叶、瓷器等79种。《福建省洋务局为报带赴大阪博览会货物清折》详细记载了展品信息,其中漆器的品类最多,分别为:“沈绍安漆五彩大针黹箱一个, 沈绍安漆五彩大吕宋烟箱一个, 沈绍安漆古铜色宣炉一个, 沈绍安漆古铜色花瓶一个, 沈绍安漆荷叶色碟一个, 沈绍安漆蕉叶色碟一个, 沈绍安漆五彩花相架一个, 沈绍安漆蟠桃式盒一个, 沈绍安漆香掾式盒一个, 沈绍安漆小荷叶式碟一个, 沈绍安荔枝式漆盒一个, 沈绍安漆菊花式盒一个, 沈绍安漆五彩花圆桌一张, 沈绍安漆五彩花方桌一张, 沈绍安漆五彩花茶几四张, 沈绍安漆五彩花茶盘五个, 漆金花双格蓝一个, 漆金花茶盘三个”。能够前置沈绍安的漆器作品,无非是沈绍安正记或沈绍安恂记出品,两家漆器店不分伯仲,都被认为是正宗传承。可以对照上述漆器展品目录,从日本上拍的福州漆器精品中寻找参博遗珍。需要记住的是,当时的展品没有钤印商标,只能在断代准确的基础上,从随附仿单或包装物上书写内容来辨识。



1904年圣路易斯博览会,其规模、形式都大于美国以往各届博览会,清政府派出庞大代表团参加。中国馆展出约10758号展品,福州漆器成为最耀眼的明星。《孙正叔参展散鲁伊斯观会杂记》记载:“中国运来陈列各品之玻璃橱颇佳,微嫌其中陈物过密,花多眼乱,观者易于忽略其余。数福州漆器为第一。北京工艺局所制之景泰磁次之”。此次代表福州漆器参展的是沈正镐、沈正恂,均获赛会褒奖。作为福州素髹漆器代表作的《沈正镐款薄料素髹胆瓶》无疑是,我们已在《一对不同寻常的福州漆瓶》微信推文中判定为参博获奖展品,在此不再赘述。



1915年美国在旧金山举办了一届非常成功的世博会,全名为巴拿马—太平洋世博会。这是中国获奖最多的一届世博会,福州漆器参展取得巨大成功。经反复梳理比对,福州漆器获奖情况整理如下:沈绍安恂记各种漆器获得大奖章1枚;沈正镐各种漆器获得名誉奖1枚(包括小松碟、小瓜碟、天蓝色小花瓶、套五方漆盒、菜果色小花瓶、竹节名片盒、画松鹤漆盒、小鼎、蓝果子盒、弥勒佛漆画、山水花瓶漆画、三顾茅庐图花瓶、观音、草兔白菜挂件、莲花漆盒等15件);老天华漆品和林钦安漆器(包括梅花大瓶、寿星骑鹿、鹤、观音等6件)分别获得金牌1枚;林源记、福建工艺传习所、福庆安、双兴各种漆器各获得银牌1枚(福庆安、双兴同时还各获铜牌1枚);福建出品协会漆画、福建劝工厂各种漆瓶、王巧珍脱胎麻姑进酒各得铜牌1枚。这时候判定为世博展品的条件,除了与上述品名描述一致外,还要能看到相应店号的商标,以及可用于佐证的文字图片资料。



1924—1925年英国伦敦世博会,参展者大都是英帝国所属领地,包括澳大利亚、新西兰、加拿大、香港等。沈绍安兰记漆器店通过其在港分店福州协盛漆器公司参展,展品陈列在香港馆中,获得头等奖状一份。自然,辨识这届世博会的漆器展品,首先要从福州协盛漆器公司和沈绍安兰记出品中比较选择。



1926年美国费城世博会,中国是最重要的参展国之一。据《费城博览会之中国出品》(载《东方杂志》1926年第17号)一文报道,中国馆“陈列品以丝及美术品最多,如绣花织锦、字画、绸缎、磁陶、漆器等,均极受观众之欣赏”。福州漆器代表中国漆器参展,当时最强的沈绍安兰记、恂记、正记三家漆器店联袂登场,共同获得等级最高的甲等奖。这届世博会留下了较为清晰的福州漆器参展照片,展品以各式漆瓶居多。因此,可以按图索骥寻找参博遗珍,尤其要关注来自费城及周边城市的福州漆器拍品。值得一提的是,金锦、台花等福州漆艺技法是1930年后发明的,这类作品不可能成为上述博览会的展品。



1933年,美国芝加哥举办了以“一个世纪的进步”为主题的世博会,成为经济大萧条时代的一抹亮点。中国馆内设立了各省展室,福建省陈列室是人气最旺的场所。福州漆器展品琳琅满目,大多为福建惠儿院漆工部出品,包括十大伟人脱胎漆制塑像、屏风、套几、盘、盒、文房用品、茶具、花瓶等。据《申报》1934年2月27日报道:“此次展览,福建漆器,精致玲珑,尤为各国所欢迎,已获一等奖凭”。福建惠儿院出品的金漆彩绘山水人物纹长方盒,其背面粘贴美国海关专门制作的世博会标签,无疑是当时的展品实物。



芝加哥世博会成效斐然,主办方决定于1934年延续举办。福建惠儿院继续成为参展主体,其负责人沈永燫、董焜藩仍然发挥重要作用。据《申报》1934年8月1日报道:“我国货品已在美国市场获得最大胜利,如江西瓷器、福建漆器、祁门贡品诸类,莫不货到即有雇主售出”。因此,存世的芝加哥世博会漆器展品较多,最容易辨识的是那些贴上世博会标签的器物,以及用于馈赠友人、名家的礼品和纪念品。



在1934年芝加哥世博会期间,沈永燫将一件提前制作好的黑漆台花方盘赠送给纳庵先生,上书“公元一九三四年美国芝城世界博览会,兹选定惠儿院与赛漆器一事奉赠,以资纪念”。



位于上海华山路上的蔡元培故居陈列馆,曾经展出过一件福建惠儿院出品的朱漆彩绘花鸟纹套几。这件套几是董焜藩于1934年赠予蔡元培先生的,同款漆器在芝加哥世博会上展出。



1939-1940年美国旧金山金门博览会,民国政府在筹备参展一段时间后因故取消,改由旧金山爱国华侨组织参展,并在会场中心建造了规模宏大的“中国村”。目前发现的展品实物有黑漆金里彩绘鱼藻纹笔洗和金漆方盒及托盘,底部粘贴美国海关标签,均为沈绍安兰记出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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